为什么你总是感觉很疲劳？

你是不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总是感觉打不起精神，明明都好好休息了，疲惫的感觉却一点儿也没有缓解。其实，你并不孤单，这种状态折磨着我们很大一部分人。我们疲惫不堪、压力重重、身心疲惫、焦虑、抑郁，饱受脑雾、失忆和注意力不集中的困扰。

我们每天都在摄入咖啡因和兴奋剂，不断地借用明天的能量来为今天买单。我们已经失去了在人际关系、工作和生活中健康成长所必需的核心成分——能量。

当然，在漫长的一天体力和脑力劳动后，偶尔感到有点累或想躺下休息一下是完全正常的，但是如果一直处于低能量和疲劳状态绝对不是。那是我们的身体在求救。

1. 疲劳的关键所在

在生物学层面上，疲劳基本上是能量供应和能量需求之间的不平衡。当我们的细胞得不到所需的能量供应，或对它们的需求过高，或两者兼而有之时，我们就会长期处于低能量水平，这会造成能量不足，从而导致疲劳症状。

虽然造成这种能量不足的因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线粒体。

线粒体是什么？它是我们细胞的“发电站”。在我们身体的几乎每个细胞中，都有500到2000个线粒体，它们的工作就是为细胞提供工作所需的能量。线粒体利用我们呼吸的氧气和摄入的食物（主要是碳水化合物和脂肪）来产生一种叫做ATP（三磷酸腺苷）的物质，这是用来为所有细胞和代谢过程提供动力的燃料。

当我们的线粒体功能失调时，它们就不能产生我们细胞工作所需的能量，这意味着身体中的任何过程都不能按照设计的方式进行：心脏细胞不能有效地泵血，肌肉细胞不能有效地移动身体，免疫细胞不能有效地对抗感染，肠道细胞不能有效地消化食物，腺体细胞不能最佳地产生激素，神经细胞不能有效地为大脑功能提供动力。毫不夸张地说，没有线粒体就没有生命。

从根本上说，低能量水平只是细胞长期能量不足的结果。当组成我们身体的数万亿细胞中的线粒体没有产生足够的能量来有效地维持它们的功能时，包括我们的肌肉细胞、内分泌细胞、心脏细胞、肝脏细胞、大脑细胞等等，就会出现疲劳的症状。

一些涉及慢性疲劳或其它疾病的患者的研究表明，疲劳和线粒体功能障碍之间存在着一些一致的关联，包括：

• 肉碱不足，而肉碱是将脂肪输送到线粒体作为能量来源所必需的

• 辅酶Q10不足，它是产生能量所必需的 

• 抗氧化剂浓度较低，氧化应激水平较高 

• ATP产生率较低

• 能量产生功能途径中的基因表达减少，比如与代谢、蛋白质运输和线粒体形态相关的途径

那么，为什么线粒体不能产生足够的能量呢？

答案是：信号。线粒体如何发挥作用是由我们的线粒体接收到的关于环境的信号决定的。来自环境的信号是决定线粒体产能的能力是发挥20%还是100%的关键因素。

从长远来看，这些信号还会告诉我们的细胞增加或减少线粒体的数量和大小，这一过程不仅会严重影响我们的能量水平，还会严重影响我们对疾病的抵抗力，从而严重影响我们的衰老过程和寿命。

如果想要战胜疲劳，让身体恢复高能量水平，关键是要给线粒体信号，让它们尽可能接近100%的功能。

有研究发现，慢性疲劳患者63种生化途径中的600多种代谢物，与健康成年人相比减少了惊人的80%，这意味着他们全身的器官和细胞的代谢功能发生了广泛的系统性变化。

这种代谢下调的状态类似于蠕虫的“发育停滞”状态，当蠕虫被置于极其恶劣或有毒的环境条件中时，这种状态是一种生存机制。这些蠕虫为了生存基本上关闭了它们的新陈代谢，让它们身体的所有机能只是足以维持生存，希望在一个更安全、毒性更小的环境中，它们能够再次启动。

换句话说，慢性疲劳患者的生物化学特征表明，他们的身体正进入类似“冬眠”的模式，并降低能量产生。他们的身体只保留了足够的维持生命和继续运作的机能，但不足以真正充满活力。

因此，疲劳其实是一种生存机制，当身体处于恶劣环境时，它会对信号做出反应。

2. 线粒体的双重作用

虽然线粒体一直被认为是我们细胞的“发电站”，但它们通常被认为是在无意识地吸收我们摄入的脂肪和碳水化合物，并释放细胞能量，然而，事实远不止于此。

除了产生能量以外，线粒体实际上还有另一个极其重要的功能：细胞防御。

我们的线粒体不仅仅是能量发生器，它们还是压力传感器和细胞保卫者。线粒体通过启动“细胞危险反应”在保护我们的细胞免受伤害中发挥着核心作用。“细胞危险反应”是一种进化上保守的代谢反应，它是由超过细胞内稳态能力的化学、物理或生物威胁而触发的，由此导致的可用资源和功能能力之间的代谢不匹配，会导致细胞功能的级联变化。

这种细胞的级联变化通常会导致诸如脑雾、心理和生理状况不佳、慢性炎症、排毒能力差以及最常见的疲劳等症状。线粒体在细胞防御中的作用实际上也有着巨大的影响，事实上，这是决定它们产生多少能量的关键因素。

线粒体位于新陈代谢的中心，在监测和调节细胞的化学环境时，协调500多种不同的化学反应。事实证明，当线粒体检测到细胞遇到“危险”时，它们首先进入应激模式，然后进入战斗模式，使线粒体的大部分能量产生代谢功能离线。能量产生和细胞防御就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线粒体不能同时100%发挥能量产生和细胞防御功能。

也就是说，我们的线粒体在能量产生和细胞防御方面发挥着双重作用，而这些功能是相互排斥的。我们的身体越是进入防御模式，就越会从能量产生模式中转移出来。

当线粒体感知到危险时，它们会锁定细胞，这样外部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进入，它们会关闭正常的细胞功能，比如能量产生。

我们呼吸的所有空气，我们吃的和喝的所有营养物质最终都会被输送到线粒体，帮助我们运动、思考、工作和玩耍。线粒体持续监测细胞的化学环境，通过改变它们的活动，从产生能量到细胞防御，对危险做出即时反应。当细胞进入战斗状态时，就如同一个国家进入战时状态，当细胞危险反应被激活时，细胞会加固它们的边界，不信任它们的邻居，并限制与邻居的资源交换。

线粒体越转向细胞危险反应，它们就越脱离能量产生模式。线粒体在细胞防御中的作用越多，我们的感觉就越糟糕。

请记住，这不是非黑即白，要么精力旺盛，要么疲劳虚弱。这不是通断开关，而是调节开关，因此，线粒体得到的正确输入越多，它们就会将大部分资源用于产生丰富的能量。当探测到威胁时，它们会减少能量生产，将大部分精力转移到细胞防御上，这会导致轻微或严重的疲劳。

线粒体如何决定是产生大量能量还是停止能量产生？很简单，这取决于它们感知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

回想一下，当我们被病毒感染时，主要症状之一是什么，可能是疲劳。我们的身体感觉很累，感觉比平时少了很多精力，这些都是我们的身体参与细胞危险反应的典型迹象。我们觉得自己精力不足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已经关闭了大部分的能量产生机能。

在应对压力或危险信号时，身体通过降低能量产生，将资源转移到细胞防御上，从而更好地生存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很快意识到，疲劳实际上是一种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机制。这也是在过度压力、过度劳累和能量需求超出身体承受能力时的一种明智的适应性反应，因为它有助于减少自己继续过度工作的倾向，并有助于将身体资源转移到愈合、防御、恢复和细胞再生上。

当我们生病，压力过大，或者处于过度劳累和睡眠不足的状态时，疲劳并不是病态的，这是我们的身体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愈合和再生以使自己恢复健康的自然结果。

这就是疲劳的本质：我们的能量水平下降到我们的细胞被迫抵御威胁的程度。因此，克服疲劳和恢复能量水平的核心目标就是给线粒体正确的信号，让它们感到足够安全，重新启动能量产生。

这需要我们首先了解和识别我们的环境和生活方式中向线粒体发送这些信号的因素，这样我们就可以修复有害的，增加有益的。

3. 影响线粒体功能的主要因素

线粒体对我们能想象到的几乎所有类型的威胁、危险或生物压力都异常敏感，包括：

• 病毒和细菌引起的感染

• 重金属、农药等毒素

• 身体脂肪过多 

• 肠道健康状况不佳，比如肠道菌群失调和/或肠漏

• 身体损伤或组织损伤，比如晒伤 

• 睡眠不足和昼夜节律紊乱 

• 心理和情绪压力以及创伤 

• 营养缺乏 

• 过度劳累和运动过度 

• 饮食不良

线粒体如何能够检测到如此多种不同类型的压力源呢？

答案在于，几乎每一种压力源最终都会汇聚成几种细胞伤害机制，主要是炎症、氧化应激和细胞损伤。事实上，每一种压力源都会通过其中的一种或多种途径对我们的细胞造成压力或损害。

例如，饮食不良、肠道菌群失调、睡眠不足、运动过度、身体脂肪过多以及接触汞等等，都会导致炎症水平升高，线粒体可以直接感知到炎症性细胞因子，并将其视为“危险信号”。氧化应激基本上是抗氧化的对立面，细胞中的氧化剂或自由基会增加到过量的水平，并对细胞造成损害。

大多数生物压力会导致氧化应激，这也可以被我们的线粒体直接感知到。

当细胞受损时，它们会将某些化合物泄漏到血液中，作为“危险信号”，可以被其它细胞中的线粒体直接感知。这些分子的存在表明身体正受到压力或损伤，是真正驱使线粒体从能量产生模式切换到细胞防御模式的原因。

不管压力源是不良饮食、接触汞或砷等毒素、睡眠不足、体脂过多、昼夜节律紊乱、高血糖、心理压力还是其它什么，这些压力源都会在体内转化为炎症细胞因子水平的增加、氧化应激的增加以及细胞损伤的标志物。因此，线粒体会更多地转向防御模式，降低能量产生。

这是我们疲劳的根本原因。

为了获得更多的能量，我们必须通过减少向线粒体发送危险信号的压力源来减少威胁。

你可以服用世界上最昂贵的药物，接受世界上最昂贵的医疗，但如果不投入时间和精力来消除或显著减少你的环境和生活方式中的细胞危险反应触发因素，你的努力不太可能让你走得很远。

值得庆幸的是，通过健康饮食和营养，可以帮助解决最常见的细胞危险反应诱因。每天，我们所吃的东西要么滋养我们的线粒体，要么伤害它们，给它们能量产生或细胞防御的信号。没有正确的营养，我们就不会有正确的基础来产生我们生活所需要的能量。

昼夜节律失调和睡眠中断、身体脂肪过多而肌肉质量过少、肠道健康状况不佳以及肠道菌群失调和肠漏、胰岛素抵抗和血糖失调、神经元功能不良、关键激素和神经递质失衡、营养毒性和缺乏都是与线粒体健康和能量水平密切相关的细胞危险反应触发因素。 

我们很容易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沮丧，变得不耐烦，当我们缺乏能量的时候就会自责，我们很容易开始讨厌疲劳，并想要与之抗争。但是如果我们不是讨厌它，而是把它看成是我们的一种生存机制，会怎么样呢？

因为疲劳是线粒体在充满威胁和压力的有毒环境中努力工作的副产物，以保持我们的细胞和所有器官的活力。试着感谢和尊重我们的线粒体，感谢它们一直做着自己的工作，保护我们的安全，提醒我们一直生活在危险之中。

我们可以修复信号，我们可以减少威胁和压力源，使我们的线粒体认为它是安全的，可以再次启动能量产生，并降低细胞危险反应。

我们可以建立和加强我们的线粒体，甚至通过一个叫做线粒体生物发生的过程从头开始制造更多的线粒体，这样当威胁再次袭来时，它们就会变得强大，有足够的精力来应对它。

通过优化我们的营养、昼夜节律、睡眠、肠道健康、身体组成、大脑健康，特别是线粒体健康，可以产生一系列积极的影响，蔓延到我们身体的所有系统。比如，优化我们的昼夜节律可以同时提高我们的能量水平，改善大脑功能，帮助预防癌症，提高运动表现，改善情绪并帮助减肥，所有这些都是同时进行的。这就是身体的工作方式，我们的行为要么造成负面影响的螺旋式下降，将我们推向加速衰老、疾病和疲劳，要么促进积极的螺旋式上升，预防疾病、促进年轻活力、恢复力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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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Ari Whitten. “Eat for energy: how to beat fatigue, supercharge your mitochondria, and unlock all-day energy”. Hay House, Inc., 2022.